娄师白与李长贵的合影。
 

 

 

 

　　他是国画大师齐白石的入室弟子，被齐白石称为“我最好的学生”。他，便是浏阳国画大师——娄师白。

 

　　“在众人眼中，他是一位国画大师；但在我们看来，他除了会画画，更是一位真性情的老头儿，可敬、可爱、可亲……”今年，是老一辈著名国画艺术家娄师白先生诞辰一百周年。近日，本报记者前往了娄师白的祖籍地镇头干口村及北京民族文化宫展览现场进行采访，请娄师白的数位亲属及弟子为我们“素描”了一位可敬、可爱、可亲的国画大师。

 

　　浏阳日报记者欧阳稳江

 

 

　　憨态可掬的鸭子，含露绽放的牵牛花，出污泥而不染的荷花……镇头镇干口村，刚入村口，便可以看到不少人家的院墙上绘有墙画，与四周环境融为一体。与其他屋场建设的墙画不一样，这些作品的原作者皆为同一人——国画大师娄师白。

 

　　“这些都是请美术专业的人画上去的，村民们出出进进都可以看到。曾经他作画题词不忘写上‘镇头娄师白’，而今我们以其画上墙的方式来纪念他。”每每有客人到村里，干口村村支部书记娄晓波都会骄傲地介绍这一处风景。

 

　　“伯公是那种非常重感情的人，虽然他出生在北京，却对镇头乃至浏阳都怀着特殊的深情。”在娄晓波的心中，娄师白是著名的国画家，却更是一位行天涯而念旧的游子。1984年秋天，娄晓波第一次见到伯公娄师白。时隔三十余年，娄晓波表示第一次见面的印象太深刻了：接近中午时分，突然有邻居大声招呼“娄家来客啦！”因为没有思想准备，娄晓波和父母起初并没有认出娄师白一行。

 

　　“我是少怀呀，是娄德美的儿子呀！”一见面，来客便主动自我介绍起来。随之，娄师白便将父亲娄德美随熊希龄北上并定居北京之事一一道来。尽管自己出生在北京，但父亲娄德美时常与家人聊及家乡浏阳的风情人物。自己此次携家眷前来，只为寻根。得知原委后，娄家上上下下都十分开心，立即捉鱼杀鸡以待贵客。

 

　　不久，娄晓波的父亲娄建中因病前往北京就医，重情重义的娄师白不仅将其日常起居照顾得十分周全，临别之时，更是亲笔画了一幅《松鹤延年》相赠，以示祝福。

 

 

　　“对我们这些亲属自不用说，对家乡更是抱着十分深厚的感情。”1994年，听说石子村建设小学，娄师白主动赶回老家捐了一万元现金。对于这笔捐赠，村民们都十分感动：“要知道，他自己可是个十分简朴的人。平时有人去北京由他招待吃饭，饭后会习惯性地将剩菜打包带回家吃呢。”

 

　　在娄晓波的记忆中，娄师白一共回过三次镇头，而他每次到北京去，都会带上一些反映浏阳发展变化的照片，老人家每次看了都很高兴。更多的时候，娄师白会将对家乡的热爱化为行动：2006年12月，浏阳举行了一次慈善义卖，娄师白为此捐赠了一幅写意国画《刚正不阿》；2008年他为家乡贫困学生读书捐赠了国画《香远益清》；与此同时，娄师白还曾为浏阳淮川诗社作过一幅《抬头见喜》的画作，画中有三只憨态可掬的小鸭子，此画后捐赠给浏阳市志档案局收藏。特别值得一提的是，娄师白在画上题写了“镇头市娄师白”，以示不忘家乡，不忘自己是浏阳人。

 

　　“父亲的家乡情结一直很重，这份游子情结一直都刻在了内心深处。”对此，娄述德透露：父亲生前不仅常常讲述浏阳之事，而且还会说一点家乡话。日常生活中，他最喜欢的菜肴佐料便是浏阳豆豉。而在创作鼎盛时期，娄师白曾为自己治了两方印章，上面赫然刻着“湖南浏阳人氏”及“浏阳镇头市人”，用以缓解思乡之情。

 

 

 

 

　　此次展览的60余幅娄师白作品中，有6幅为娄师白与长子娄述德合作的作品，《蜡烛台蛾》便是其中之一。画作之上，除了题词之句外，署名处娄师白特意记下了一笔：“述德画秋虫颇有齐老笔意，予喜其精细故补一蜡台乃翁师白”。

 

　　“一直以来，父亲对我的要求都特别严。”自幼耳濡目染受到艺术熏陶，娄述德在其父口授身传之下，从小就打下了扎实的绘画功底。站在与父亲合作绘就的作品前，已经年过古稀的娄述德表示心情仍然难以平静——

 

　　“与很多人想象的不一样，父亲对我的要求是不希望仅以绘画为谋生职业。”娄述德说，自己虽然出生于绘画家庭，但是父亲希望他胸怀大志。娄述德从小对古生物学、天文学和无线电有着浓厚兴趣，1970年大学毕业参加工作后，就将自己的精力投向了科研领域。几十年奋斗，娄述德完成多项科技项目并取得了30多项科技成果。在他看来，自己所取得的成绩与父亲密切相关。

 

　　退休后，娄述德才将精力真正投向了钟爱的书画艺术。“今天我之所以还能在绘画上取得一点成绩，应该来说与父亲的言传身教是分不开的。父亲一生都遵循着白石老人妙在似与不似之间，我亦须秉承这份家训。目前我能做的是努力传承齐派艺术，使其发扬光大。”

 

 

 

　　“百年师白，德艺双馨。”对于擅长写意画的画家李长贵而言，恩师娄师白于自己而言不仅仅是一位没有架子的大师，更是一位认真讲究的画家——1975年，还在工厂做木工的李长贵经人引荐如愿拜师至名下。和蔼宽厚的娄师白并没有因此看不起他，相反他亲切地称李长贵为“小木匠”。在学画的过程中，娄师白对李长贵几乎是有问必答且不厌其烦、毫无保留。

 

　　“学我者生，似我者死。”这是齐白石给娄师白的教诲，娄师白不仅自己一直认真遵循，还将其贯彻到教导学生中去。在拜师学习期间，李长贵印象最深的是娄师白随时都要求学生到大自然中去体验生活，勤观察、多写生。

 

　　“教导学生严格不说，自己作画更是认真讲究。”1993年，毛主席纪念堂举行大型书画展，主办方特邀请娄师白前来创作菊花题材的大幅作品。当时，李长贵在纪念堂工作，因此，陪同已年过古稀的娄师白创作成为他的临时任务。由此，李长贵也目睹了娄师白创作大幅作品的全过程：“认真而讲究。”

 

　　在创作过程中，在勾画完全部的菊花后，李长贵惊诧地发现娄师白开始调矾水往花瓣上罩染。这是什么理儿？对此，娄师白认真地解释：画白菊花要染白粉，但现在很多白粉都是铅粉制作的，如果不先罩矾水直接上粉，时间长了容易变黑，画也就不好看了。听完娄师白的解释后，李长贵表示“这份讲究不仅是经验，更是对艺术精益求精的创作态度。”

 

　　关于在娄师白门下学画的点滴，不善言谈的李长贵一口气回忆了许多细节，并表示娄师白作画时的那份认真与讲究仍让自己受益无穷。

 

 

　　“一直以来，恩师都对我有个要求，就是从大自然中去获取创作题材与灵感。”娄师白的弟子李长贵回忆，1978年，北京市第一次举办全市性的工人美术书法展览，征稿之初，娄师白要求学生们积极创作。由于拜师时间不长，李长贵自感底气不足不敢参赛。得知情况后，娄师白不仅鼓励李长贵参赛，而且还悉心地给予把关指导：“从选材立意到绘画技巧，恩师不厌其烦地给予指导、示范。最后作品完成后，恩师还亲自题款，我的作品最终不仅投了稿，还顺利入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