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怀国

据国内媒体报道，5月12日下午，云南大理苍山保护管理局接到举报，称多名人员擅自进山。经当地排查，发现有13名失联人员滞留苍山。截至15日8：50，13名失联人员被确认全部找到。

人员平安，当然让所有人在很大程度上松了一口气。但是，回顾这起失联事件的整个过程，有很多话题并不能停止，相关社会关系和法律规范必须得到厘清。毕竟，随着物质生活条件的改善，人们对自然界中未知领域的探求欲望越来越强烈，一些举动的危险性以及对法律法规的突破，也越来越引起社会的高度关注。

出于苍山保护区森林草原防灭火道路交通等安全生产工作需要、境外输入疫情防控工作需要，苍山保护区从2020年3月29日开始实行封闭管理，目前仍处于这个阶段。这意味着，在此期间，任何单位和个人，未经批准都不得进入苍山保护区范围内。新闻报道显示，该批进山人员事先与林业部门商量过进山事宜，但“沟通不畅”。“沟通不畅”属委婉说法，实际情况就是该团队违反规定擅自进山。

近年来，“驴友”擅自进入禁区遇险的事件频发，给当地带来巨大安全风险和经济负担。对类似现象的讨论最初是发生在救援费用承担层面。2018年，黄山风景名胜区试行有偿救援，制定了国内首部有偿救援制度的规范性文件。而《旅游法》第82条规定，旅游者在人身、财产安全遇有危险时，有权请求旅游经营者、当地政府和相关机构进行及时救助，接受相关组织或者机构的救助后，应当支付应由个人承担的费用。显然，这方面已经形成了社会共识。

必须要认识到，户外探险越界进入禁区，还附带不同程度的危害。2018年，3名浙江“驴友”在江西三清山巨蟒峰的山体内打入26枚膨胀螺栓钉，从而对山体造成不可修复的损毁；同年7月，在陕西靖边县龙洲丹霞地貌景区，两男一女乱刻乱画，并上传视频炫耀，专家称破坏无法修复。回到此次苍山失联事件，我注意到一个细节——苍山封禁两年多，目前还没有开放，原因之一是疫情防控工作需要。对这些，事先已经跟政府部门有过沟通的进山团队，难道完全不知？

公开资料显示，此次进入苍山是“寻找中航60号飞机”项目活动之一，负责人孙春龙曾于2008年发起“老兵回家”公益活动。一名活动工作人员表示：“没有人想要违法，尤其是作为公益机构，更是强调遵纪守法。”我们当然要对社会上的所有公益人士、公益行动表示足够的尊重，但是同样的道理，所有组织的活动都要对法律法规表示足够的尊重。而且要强调的是，遵纪守法不应该只是放在嘴上，而应该对每一次活动的合法性做出充分的评估，尤其是不能在活动被明确阻止的前提下，依然一意孤行。

现在，苍山失联事件中的所有人都被确认平安。挑战自然风险，他们全身而退——尽管让无数人提心吊胆并紧急施救；但是挑战社会秩序，还能让他们全身而退吗？个人以为，法律法规要给出一个强力的回应来。